第 14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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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42 章
朱英華認識徐大娘 , 但卻不認識鐘秀秀，他先是看了一眼兩個客人，對徐大娘打了聲招呼, 就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王蔓雲的身上。
王蔓雲知道朱英華今天回家，也早就算好了日子, 買了菜。
但因為徐大娘兩人的上門, 沒能出門迎接。
這會朱英華都回到了家, 上門的客人在這時候不可能一直停留，徐大娘讚了朱英華幾句長高了，更乖巧, 然後就帶著鐘秀秀離開了。
王蔓雲把人送出門的。
她送的是徐大娘，但因為鐘秀秀一直跟在對方身邊，也算是連兩人都送了。
送完人，回屋一看，家裏早就熱鬧無比，幾家關系相近的孩子都在她家。
回想了一下徐大娘沒來得及回答自己的話, 她對朱英盛招了招手。
“媽。”
朱英盛跑了過來。
“一會出門去找徐建忠t玩，打聽打聽他奶奶回老家時他要不要跟著一起回去？”王蔓雲沒在徐大娘那裏得到答案，肯定要主動出擊的。
她覺得徐大娘個人有點不對勁。
回老家辦酒的事更不對勁。
可以說現在只要是為了表示思想先進, 就沒有幾家敢大辦酒席的, 更重要一點, 徐家哪來的錢跟糧請老家的鄉親們吃飯。
朱英盛雖然不知道王蔓雲讓自己打聽的事有什麽目的，卻是一口答應下來。
剛好哥哥回來了, 他們可以去試試風箏。
“小華, 來, 讓我看看，有沒有哪受傷？”王蔓雲跟朱英盛交代完正事, 就看向了朱英華，忙活好一會，此時才有空看看又高了的少年。
十三歲的少年還很稚嫩。
不管是神情，還是臉龐，都是稚嫩的，但卻因為已經成了軍人，舉手投足間，自然而然帶上了一股獨屬於軍人的淩冽。
讓人在感嘆孩子沈穩的同時，也心疼。
朱英華原本在跟周正江說話，兩人年齡相近，不少興趣相同，周正江更因為自己今年沒法進入少年軍人預備隊遺憾，見了朱英華，他對對方在部隊裏的生活特別感興趣。
拉著人，一直問朱英華的軍營生活。
能說的，不用保密的，朱英華當然都會告知，一些不能說的，直接閉嘴。
都是軍人子女，對於部隊的紀律非常熟悉。
朱英華閉嘴不言，周正江就知道問了不該問的，也沒有尷尬，而是接著換個自己敢興趣的話題，可能真是輕易得到時不珍惜，當沒法再進入少年預備隊後，他反而向往著裏面的生活與進入。
兩個少年正坐在一起說話時，就聽到了王蔓雲的聲音。
朱英華趕緊起身走了過來。
他這一走近，王蔓雲立刻更清晰地感覺到少年的成長，以前兩人站在一起時，她要高些。
但今天，當兩人在站在一起時，居然是勢均力敵。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沒受傷，不信你看。”朱英華伸出手給王蔓雲檢查。
原本白白凈凈的手因為有了軍旅生涯，黑了不少，也粗糙了不少，摸著少年略微有點粗糙的食指指腹，王蔓雲知道孩子這是訓練槍了。
只有大量的訓練，才能讓光滑白嫩的指腹變粗。
朱英華敏銳地察覺到王蔓雲的心疼，趕緊收回手，撩起褲腿給對方檢查，“你看，腿也沒有受傷，在部隊，我過得很好，所有教官都很好，戰友們也很團結。”
王蔓雲看出少年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。
迅速收起心疼，笑道：“跟我說，牛肉幹吃了幾天就吃完了？”她一直覺得朱英華是個很自律的孩子，要是不貪嘴，肯定是昨天，不，說不定是今天早上才吃完。
朱英華沒想到王蔓雲會問這個問題，楞了一下，撓了撓後腦勺，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牛肉幹他早就分了出去。
可以說剛回到部隊沒幾天就分了，但要說吃完，估計今天都沒吃完。
因為所有隊員都舍不得吃。
實在是太饞，大家就用手指撕一小綹嘗嘗味道。
反正他的也沒吃完。
朱英華默默從一旁的背包裏掏出玻璃罐遞給王蔓雲，裏面有塊瘦身很多的牛肉幹。
“還剩這麽點怎麽不都吃了？”王蔓雲詫異地接過玻璃罐，想著要不要讓警衛員小鄭去供銷點再買點牛肉，下個月再帶點去。
“這一塊，我吃了一個月。”
朱英華想了想，最終還是沒有說假話。
所有人都大吃一驚。
王蔓雲看著少年已經沒有了嬰兒肥的下巴，有點想不通，她之前可是叮囑了孩子，牛肉幹不用分，畢竟這是肉食，各家肉票一個月就那麽點，誰再嘴饞，也不可能不懂事討要。
難道是被同伴搶了？
王蔓雲是這麽想的，朱英盛這群小孩也是這麽想的。
朱英盛更是著急地問了出來，“哥，是不是有人搶了你的牛肉幹？你說，是誰？”說話時，他已經在挽衣袖準備出門找人麻煩。
他都舍不得吃，這些人太過分了，搶得就剩一塊。
朱英華眼瞅著大家誤會，趕緊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他當然舍不得把王蔓雲特意給他做的牛肉幹分人，但情況不同，該分的時候是一定要分的，不管隊員們在訓練之中有多少針鋒相對，那都是合理且正常的競爭，但在重大事情前，一定要團結。
因為軍人的後背是能永遠放心交給隊友的。
聽完朱英華的解釋，王蔓雲才明白怎麽回事，笑道：“既然你沒怎麽吃上牛肉幹，那我再做點，一會就讓警衛員去買牛肉。”
過年時，張家還了他們不少肉票，她覺得得用在孩子身上。
“嗯。”
朱英華用力點頭，他真沒怎麽吃到，每次實在是太饞了，他才小心撕一點含在嘴裏，品嘗著也就比頭發絲稍微大點的肉絲。
熟悉的美味緩解了他想家的心思。
“對了，我給你介紹我們家的警衛員小鄭，你爸升職了，現在是軍分區的副司令，家裏配了警衛員，今後你們彼此要尊重。”
王蔓雲想起搬家的根源，招呼廚房裏擇菜的小鄭。
一旁，朱英盛這幾個小孩見沒有架打，趕緊默默把剛挽起來的衣袖小心翼翼放下，甚至一個個偷偷打量著王蔓雲。
生怕王蔓雲發現他們的暴-力傾向。
幸好王蔓雲此時全部的註意力都在剛回來的朱英華身上，他們才逃過一劫。
幾個小孩彼此對視一眼，都偷偷吐了吐舌頭。
囡囡跟昊昊尤其覺得好玩，兩個小孩在吐完舌頭後，又相互扮起了鬼臉，你抓我一下，我撓一指，樂得咯咯直笑。
小鄭早就留意到客廳裏的情況，也知道朱英華是朱家的孩子，聽到王蔓雲的聲音，趕緊應答一聲，洗了手就出了廚房。
“小華，這是小鄭同志，比你大，你叫他哥。”王蔓雲介紹完警衛員，又把朱英華介紹對對方，“小鄭同志，這是朱英華，我大兒子。”
“同志你好。”
新認識的兩人握手，彼此對對方的感觀都挺好。
王蔓雲見兩人認識了，才對小鄭說道：“你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牛肉賣，有就買五斤回來。”說完把錢跟肉票數給了對方。
“我馬上去。”
小鄭接過就出了門。
這個時間點不早不晚，要是不快點，估計牛肉還真買不到，因為每天供銷點供應的牛肉很少。
因為比豬肉貴些，不少人寧願吃豬肉也舍不得買牛肉，供銷點擔心賣不完，貨量就控制得少。
小鄭是大小夥子，速度快，很快就到了供銷社，結果還沒等他問，就見肉攤上最後一塊牛肉被人買走了。
“同志，還有牛肉嗎？”
小鄭不甘地問了問丁壯。
“沒有了。”丁壯甕聲甕氣回答，認出是朱家的警衛員，多解釋了一句，“也不知道怎麽了，今天買牛肉的人多，最後一塊剛剛賣完，你可以去外面的供銷社看看，那邊供貨量比我們供銷點大。”
“那我去看看，同志，謝謝你。”
小鄭趕緊去了家屬區外的供銷社。
運氣不錯，剛好還剩一塊數量不小的腱子肉，趕緊買了下來，剛往外走，就見到大院裏的幾個家屬急匆匆來買牛肉。
他回想了一下王蔓雲跟朱英華的對話，就猜到了原因，回去後，把事情跟王蔓雲說了。
王蔓雲一聽就心裏有數。
午飯是她帶著朱英華跟警衛員一起做的，原本朱英華剛回來，王蔓雲不可能讓孩子幫忙，但朱英華黏在王蔓雲身邊硬要幫忙，王蔓雲就隨孩子了。
廚房裏待了三人，朱英盛這些小孩就算是想幫忙也沒有落腳的地方，只能遺憾地看著，然後就開始把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。
等朱英華幫了能幫的所有活，洗了手出廚房時，就被朱英盛拉出門，來到了院子裏。
看著院子裏五顏六色的幾個風箏，朱英華詫異了。
“哥，這些都是我們給你的禮物。”
朱英盛大聲宣布。
“都是我的？”朱英華意外，他還以為只有其中之一是自己的。
“除了囡囡跟昊昊，我們幾人都各自給你做了個風箏，都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，不過……”朱英盛說到這，嘿嘿地笑了起來。
朱英華懂了，點頭道：“可以，大家一起玩。”
以前在蘇軍區大院時，都是一群孩子玩一個風箏，這會入眼就是四個，一起玩才更有意思，不然真要一人一個，囡囡跟昊昊就沒得玩。
“下午我們找地方試試風箏。”
朱英盛早就等著這天了，為了等朱英華回來，風箏做好後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試飛。
“好。”
朱英華原本就是少年，回了家，看著喜歡的東西，哪有不心動的。
“一會先飛我的坦克！”
朱英盛霸氣t宣布。
“不行，先飛我做的飛機。”周正江幼稚起來，跟還沒滿八歲的表弟爭奪第一試飛權。
“不行，我是哥哥的親弟弟，要先試我的禮物。”朱英盛隨口就找到了理由。
“我是表哥，是客人，你不更應該讓著我嗎？”周正江不甘示弱。
“對啊，你是表哥，我親表哥，哪有表哥這麽欺負親表弟的，不行，得先試我的坦克。”朱英盛向周正江伸出舌頭挑釁，據理力爭。
“你們都是男孩子，當然要先試我的！”
秋秋見兩人爭得不可開交，站出來表態，她是女孩子，所有男孩子都要禮讓她。
爭執聲停了，所有人都看向那朵絢麗的紅色大花。
就算沒人介紹，朱英華也能猜出這朵大花風箏出自秋秋之手。
“畫得真好。”
朱英華想了好一會，只能找出這麽個讚美詞。
說實在話，他不想放這個大紅花的風箏，但看著秋秋跟囡囡，還有昊昊那清澈期盼的目光，他覺得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。
幾個男孩對視一眼，都同情地看了一眼朱英華，轉頭默不作聲。
要讓他們放這朵花，他們也是很羞恥的。
朱英華要是能這麽就認輸，那也太枉費他是少年軍人中的一員，在沒法拒絕的情況下，他當然要拖人下水，“一會我們輪流放。”
要丟臉大家一起丟。
丟臉的人多了，那就不再是丟臉。
“小華，我們就算了吧，這可是秋秋單獨送給你的禮物。”周正江快十四歲了，正是特別在意形象的年紀，只要一想到自己放這朵耀眼的紅花時，會有多少人的目光集中在身上，他就覺得頭皮發麻。
朱英華淡淡看了表哥一眼，說道：“不是說好一起玩嗎？”
周正江：“……”他想跳江。
最終小孩們也沒跳成江，而是被王蔓雲叫回去吃午飯。
朱英華今天回家，餐桌上的飯菜肯定要有肉。
雖然不會太多，但絕對是有些的，加上清蒸魚，一大桌子就只剩下了吃飯的聲音，剛來沒幾天的小鄭不太好意思夾菜，不管是朱英盛，還是朱英華，都會主動幫忙夾。
生活在一個屋檐下，那就是一家人。
吃飽喝足，除了昊昊開始犯困，其他孩子一個個精神頭特別好，就想馬上出門玩，還是王蔓雲讓朱英華去洗個澡，換身衣服，才阻止了孩子們的馬上出門。
“哥，走，我帶你去看你的新房間。”
朱英盛拉著朱英華往樓上跑，另外幾個孩子也跟了上去。
只有王蔓雲抱著已經睡著的昊昊坐在沙發上。
昊昊年紀小，瞌睡原本就多，早上已經跟著囡囡在家屬區裏跟其他小孩玩了不少時間，這會再也堅持不住，吃完飯就抱著王蔓雲睡著了。
小孩的父母早就出國工作，他被留了下來。
第一天沒找到父母的時候，小孩還算堅強，沒有哭，可接連好幾天都沒有找到，小孩再也控制不住情緒，哇哇大哭起來。
不管張舒蘭怎麽哄，都哄不好。
最後還是王蔓雲做了好吃的雞蛋面卷給小孩，昊昊才終於抽抽噎噎停下哭聲。
抱著香甜的雞蛋面卷狠狠吃了一頓。
吃完也就認命父母出遠門工作沒法帶自己的走的事實。
這讓張舒蘭松了一口氣。
然後昊昊就經常跟囡囡一起來朱家找王蔓雲了，因為他們知道找到王蔓雲就有香噴噴的好吃的。
跟王蔓雲混熟後，別說囡囡，就是昊昊都自來熟得很，困了，不想回家，直接就抱王蔓雲的大腿，然後安心地睡了過去。
王蔓雲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受孩子的歡迎。
看著昊昊奶呼呼的臉，她的心也柔軟下來，然後就只能當免費的保姆。
葉文靜跟張舒蘭特別不好意思。
自家孩子除了晚上回家睡覺，平時不是在大院玩，就是在朱家吃喝、玩耍，可以說給朱家添麻煩了，為了兩個孩子，趙/蔡兩家沒少送糧票跟肉票給王蔓雲。
王蔓雲不客氣地笑納，看孩子也是需要精力的。
樓上，當朱英華拉開衣櫃看到那個半人多高的小熊布娃娃時，呆住了。
長這麽大，他還是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布娃娃。
當初看到弟弟的醜布娃娃時，眼神裏雖然有嫌棄，但內心深處卻是羨慕的。
羨慕布娃娃雖然醜，卻是弟弟的母親親手縫制的。
是一片母愛。
“哥，這是媽媽給你做的布娃娃，洗得幹幹凈凈，可以抱著睡覺的。”朱英盛見哥哥楞住，立刻從衣櫃裏抱出布娃娃。
“你有嗎？”
朱英華突然問了一句，其實他知道弟弟一定用，但還是想問一句，可能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，什麽都想跟對方比一比。
“有。”
朱英盛用力點頭，然後伸出四個指頭。
看著這四個指頭，朱英華所有的驚喜與歡樂都凝固了。
“我雖然有四個布娃娃，但都是小小的，這麽高點。”朱英盛比了比自己布娃娃的高度，看著朱英華的布娃娃一臉的羨慕。
朱英華的心情瞬間就由陰轉晴，明媚起來。
結果更讓他意外的事，朱英盛接受又補充了一句酸溜溜的話，“我送了表哥表姐各一個，現在只有兩個了，兩個。”
惡狠狠把四根手指變成兩根。
看著這樣的朱英華，所有小朋友都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他們能看出朱英盛並不是不滿送出去的兩個布娃娃，而是心疼自己的布娃娃數量由四變成二。
“小小叔，囡囡沒有，你送囡囡一個！”
囡囡突然抱住了朱英盛。
剛剛看到朱英華的巨大布娃娃時，小女孩就羨慕壞了，要不是見到朱英華只有一個，她早就討要，這會聽說朱英盛還有兩個布娃娃，小女孩直接開口。
囡囡的開口讓房間裏安靜一秒，然後就是哄堂大笑。
朱英華露出笑容把自己的布娃娃接過來塞進衣櫃，然後去拿換洗的衣服，他打算洗個澡再換衣，衣櫃裏的所有東西擺放的位置跟他在之前的家裏一樣，所以並沒有出現翻找不到東西的情況。
朱英華這邊開始找衣服，朱英盛則是欲哭無淚。
“該，誰讓你顯擺！”
周正江樂呵呵地用手輕輕彈了一下表弟的腦門，笑得快要抽過去。
“小小叔，你有點慘。”
趙軍也取笑。
王蔓雲送他的布娃娃他可珍惜的藏著，除了奶奶，誰都沒給看，所以才沒有被囡囡討要，現在好了，等妹妹有了布娃娃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一起玩。
“小小叔，給我布娃娃嘛，囡囡喜歡布娃娃。”
囡囡天真地搖晃著朱英盛的胳膊。
這種情況下，要是不送，那還真是說不過去。
“快去拿娃娃給囡囡，我去洗澡換衣服。”朱英華已經拿好了換洗衣服，見弟弟一臉生無可戀，摸了摸小孩軟乎乎的頭發，春風得意的下樓了。
太好了，弟弟跟他一樣，也只有一個布娃娃。
而且他的布娃娃還比弟弟的大那麽多！
朱英華心滿意足去洗澡，朱英盛只能領著一幫孩子來到隔壁自己的房間，肉疼了好一會，才拉開衣櫃對囡囡說道：“你自己選吧。”
反正都要送，既然都如此，就讓對方自己挑喜歡的。
“我要這個娃娃。”
囡囡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被衣櫃裏的人形娃娃吸引，布娃娃跟個小孩一樣，特別可愛。
朱英盛見自己最愛的那個布娃娃沒有被挑走，松了一口氣，趕緊把人形布娃娃拿出來塞進囡囡的懷裏，然後把衣櫃門關上。
他就一個布娃娃了，再不送。
結果周正江卻並沒有就這麽放過剛剛還得瑟萬分的表弟，慢悠悠來了一句，“昊昊還沒有布娃娃，你說，他會不會跟你要？”
朱英盛的臉綠了。
但他堅持了底線，“不送，堅決不送了，我就剩最後一個，再送我就沒有了，我可以請媽媽給昊昊做一個，但絕對不會再送。”
他記得王蔓雲說過的話，做善事要量力而行。
總不能折損自己的利益來做好事，這樣的好事沒有人會感激，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好欺負。
周正江原本就是逗表弟的，見表弟是真心疼，安撫道：“要不，我那個布娃娃還你吧。”他們是親表兄弟，不可能不心疼朱英盛。
“不用，我知道表哥很喜歡那個布娃娃的。”
朱英盛有原則，也不會濫好人，更不會出爾反爾。
“那讓姑姑給昊昊做一個，就是布料怎麽辦？”周正江是知道各家對布料的看重，就像他們家，以前磨損得不成形的布料都還留著。
編織編織，還能做成拖把。
“跟舒蘭伯娘要啊，布料可金貴了，t哪家已經沒有多餘的了。”朱英盛說得理所當然，他媽媽幫忙做布娃娃就已經很累，要是再添布料，肯定不行。
他得護著媽媽不吃虧。
“我讓我奶奶弄點布料給你家。”趙軍想了想自己跟妹妹的兩個布娃娃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好。”
心思單純的朱英盛沒有雜念。
等朱英華洗完澡，昊昊也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，然後跟著大家一起出門放風箏，只是在見到囡囡懷裏的布娃娃時，小孩羨慕壞了。
亦步亦趨地跟在囡囡身邊，時不時摸一下布娃娃。
朱英華幾人扛著風箏走在前面，個個一臉的紅潤，大紅花風箏，讓他們興奮的同時也羞恥心滿滿。
家屬區大，今天也沒什麽風，孩子們決定不去江邊，就在大院裏試試風箏能不能起飛。
隨著他們手裏的風箏出現在眾人眼裏，瞬間吸引了無數眼光。
有小孩的，也有大人了。
鐘秀秀剛好出門扔垃圾，看到朱英華這群孩子，知認出打頭的兩個是朱家孩子，視線就追隨了過來，然後目光突然停在了囡囡的懷裏。
那是個布娃娃。
人形的。
鐘秀秀的心臟突然就快速跳動起來，眼神也開始熱切來，特別是聽到兩個孩子的說話聲，知道布娃娃是從朱家來的，她差點控制不住情緒。
抓著垃圾簍子的手突然就冒出了青筋。
可見她使用了多大的力道在控制。
嘭嘭嘭——
心跳還在一聲快過一聲，鐘秀秀停留在原地，再也邁不出第二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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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英華認識徐大娘 , 但卻不認識鐘秀秀，他先是看了一眼兩個客人，對徐大娘打了聲招呼, 就把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王蔓雲的身上。
王蔓雲知道朱英華今天回家，也早就算好了日子, 買了菜。
但因為徐大娘兩人的上門, 沒能出門迎接。
這會朱英華都回到了家, 上門的客人在這時候不可能一直停留，徐大娘讚了朱英華幾句長高了，更乖巧, 然後就帶著鐘秀秀離開了。
王蔓雲把人送出門的。
她送的是徐大娘，但因為鐘秀秀一直跟在對方身邊，也算是連兩人都送了。
送完人，回屋一看，家裏早就熱鬧無比，幾家關系相近的孩子都在她家。
回想了一下徐大娘沒來得及回答自己的話, 她對朱英盛招了招手。
“媽。”
朱英盛跑了過來。
“一會出門去找徐建忠t玩，打聽打聽他奶奶回老家時他要不要跟著一起回去？”王蔓雲沒在徐大娘那裏得到答案，肯定要主動出擊的。
她覺得徐大娘個人有點不對勁。
回老家辦酒的事更不對勁。
可以說現在只要是為了表示思想先進, 就沒有幾家敢大辦酒席的, 更重要一點, 徐家哪來的錢跟糧請老家的鄉親們吃飯。
朱英盛雖然不知道王蔓雲讓自己打聽的事有什麽目的，卻是一口答應下來。
剛好哥哥回來了, 他們可以去試試風箏。
“小華, 來, 讓我看看，有沒有哪受傷？”王蔓雲跟朱英盛交代完正事, 就看向了朱英華，忙活好一會，此時才有空看看又高了的少年。
十三歲的少年還很稚嫩。
不管是神情，還是臉龐，都是稚嫩的，但卻因為已經成了軍人，舉手投足間，自然而然帶上了一股獨屬於軍人的淩冽。
讓人在感嘆孩子沈穩的同時，也心疼。
朱英華原本在跟周正江說話，兩人年齡相近，不少興趣相同，周正江更因為自己今年沒法進入少年軍人預備隊遺憾，見了朱英華，他對對方在部隊裏的生活特別感興趣。
拉著人，一直問朱英華的軍營生活。
能說的，不用保密的，朱英華當然都會告知，一些不能說的，直接閉嘴。
都是軍人子女，對於部隊的紀律非常熟悉。
朱英華閉嘴不言，周正江就知道問了不該問的，也沒有尷尬，而是接著換個自己敢興趣的話題，可能真是輕易得到時不珍惜，當沒法再進入少年預備隊後，他反而向往著裏面的生活與進入。
兩個少年正坐在一起說話時，就聽到了王蔓雲的聲音。
朱英華趕緊起身走了過來。
他這一走近，王蔓雲立刻更清晰地感覺到少年的成長，以前兩人站在一起時，她要高些。
但今天，當兩人在站在一起時，居然是勢均力敵。
“媽，你放心，我沒受傷，不信你看。”朱英華伸出手給王蔓雲檢查。
原本白白凈凈的手因為有了軍旅生涯，黑了不少，也粗糙了不少，摸著少年略微有點粗糙的食指指腹，王蔓雲知道孩子這是訓練槍了。
只有大量的訓練，才能讓光滑白嫩的指腹變粗。
朱英華敏銳地察覺到王蔓雲的心疼，趕緊收回手，撩起褲腿給對方檢查，“你看，腿也沒有受傷，在部隊，我過得很好，所有教官都很好，戰友們也很團結。”
王蔓雲看出少年這是不想讓自己擔心。
迅速收起心疼，笑道：“跟我說，牛肉幹吃了幾天就吃完了？”她一直覺得朱英華是個很自律的孩子，要是不貪嘴，肯定是昨天，不，說不定是今天早上才吃完。
朱英華沒想到王蔓雲會問這個問題，楞了一下，撓了撓後腦勺，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。
牛肉幹他早就分了出去。
可以說剛回到部隊沒幾天就分了，但要說吃完，估計今天都沒吃完。
因為所有隊員都舍不得吃。
實在是太饞，大家就用手指撕一小綹嘗嘗味道。
反正他的也沒吃完。
朱英華默默從一旁的背包裏掏出玻璃罐遞給王蔓雲，裏面有塊瘦身很多的牛肉幹。
“還剩這麽點怎麽不都吃了？”王蔓雲詫異地接過玻璃罐，想著要不要讓警衛員小鄭去供銷點再買點牛肉，下個月再帶點去。
“這一塊，我吃了一個月。”
朱英華想了想，最終還是沒有說假話。
所有人都大吃一驚。
王蔓雲看著少年已經沒有了嬰兒肥的下巴，有點想不通，她之前可是叮囑了孩子，牛肉幹不用分，畢竟這是肉食，各家肉票一個月就那麽點，誰再嘴饞，也不可能不懂事討要。
難道是被同伴搶了？
王蔓雲是這麽想的，朱英盛這群小孩也是這麽想的。
朱英盛更是著急地問了出來，“哥，是不是有人搶了你的牛肉幹？你說，是誰？”說話時，他已經在挽衣袖準備出門找人麻煩。
他都舍不得吃，這些人太過分了，搶得就剩一塊。
朱英華眼瞅著大家誤會，趕緊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他當然舍不得把王蔓雲特意給他做的牛肉幹分人，但情況不同，該分的時候是一定要分的，不管隊員們在訓練之中有多少針鋒相對，那都是合理且正常的競爭，但在重大事情前，一定要團結。
因為軍人的後背是能永遠放心交給隊友的。
聽完朱英華的解釋，王蔓雲才明白怎麽回事，笑道：“既然你沒怎麽吃上牛肉幹，那我再做點，一會就讓警衛員去買牛肉。”
過年時，張家還了他們不少肉票，她覺得得用在孩子身上。
“嗯。”
朱英華用力點頭，他真沒怎麽吃到，每次實在是太饞了，他才小心撕一點含在嘴裏，品嘗著也就比頭發絲稍微大點的肉絲。
熟悉的美味緩解了他想家的心思。
“對了，我給你介紹我們家的警衛員小鄭，你爸升職了，現在是軍分區的副司令，家裏配了警衛員，今後你們彼此要尊重。”
王蔓雲想起搬家的根源，招呼廚房裏擇菜的小鄭。
一旁，朱英盛這幾個小孩見沒有架打，趕緊默默把剛挽起來的衣袖小心翼翼放下，甚至一個個偷偷打量著王蔓雲。
生怕王蔓雲發現他們的暴-力傾向。
幸好王蔓雲此時全部的註意力都在剛回來的朱英華身上，他們才逃過一劫。
幾個小孩彼此對視一眼，都偷偷吐了吐舌頭。
囡囡跟昊昊尤其覺得好玩，兩個小孩在吐完舌頭後，又相互扮起了鬼臉，你抓我一下，我撓一指，樂得咯咯直笑。
小鄭早就留意到客廳裏的情況，也知道朱英華是朱家的孩子，聽到王蔓雲的聲音，趕緊應答一聲，洗了手就出了廚房。
“小華，這是小鄭同志，比你大，你叫他哥。”王蔓雲介紹完警衛員，又把朱英華介紹對對方，“小鄭同志，這是朱英華，我大兒子。”
“同志你好。”
新認識的兩人握手，彼此對對方的感觀都挺好。
王蔓雲見兩人認識了，才對小鄭說道：“你去供銷社看看有沒有牛肉賣，有就買五斤回來。”說完把錢跟肉票數給了對方。
“我馬上去。”
小鄭接過就出了門。
這個時間點不早不晚，要是不快點，估計牛肉還真買不到，因為每天供銷點供應的牛肉很少。
因為比豬肉貴些，不少人寧願吃豬肉也舍不得買牛肉，供銷點擔心賣不完，貨量就控制得少。
小鄭是大小夥子，速度快，很快就到了供銷社，結果還沒等他問，就見肉攤上最後一塊牛肉被人買走了。
“同志，還有牛肉嗎？”
小鄭不甘地問了問丁壯。
“沒有了。”丁壯甕聲甕氣回答，認出是朱家的警衛員，多解釋了一句，“也不知道怎麽了，今天買牛肉的人多，最後一塊剛剛賣完，你可以去外面的供銷社看看，那邊供貨量比我們供銷點大。”
“那我去看看，同志，謝謝你。”
小鄭趕緊去了家屬區外的供銷社。
運氣不錯，剛好還剩一塊數量不小的腱子肉，趕緊買了下來，剛往外走，就見到大院裏的幾個家屬急匆匆來買牛肉。
他回想了一下王蔓雲跟朱英華的對話，就猜到了原因，回去後，把事情跟王蔓雲說了。
王蔓雲一聽就心裏有數。
午飯是她帶著朱英華跟警衛員一起做的，原本朱英華剛回來，王蔓雲不可能讓孩子幫忙，但朱英華黏在王蔓雲身邊硬要幫忙，王蔓雲就隨孩子了。
廚房裏待了三人，朱英盛這些小孩就算是想幫忙也沒有落腳的地方，只能遺憾地看著，然後就開始把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。
等朱英華幫了能幫的所有活，洗了手出廚房時，就被朱英盛拉出門，來到了院子裏。
看著院子裏五顏六色的幾個風箏，朱英華詫異了。
“哥，這些都是我們給你的禮物。”
朱英盛大聲宣布。
“都是我的？”朱英華意外，他還以為只有其中之一是自己的。
“除了囡囡跟昊昊，我們幾人都各自給你做了個風箏，都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，不過……”朱英盛說到這，嘿嘿地笑了起來。
朱英華懂了，點頭道：“可以，大家一起玩。”
以前在蘇軍區大院時，都是一群孩子玩一個風箏，這會入眼就是四個，一起玩才更有意思，不然真要一人一個，囡囡跟昊昊就沒得玩。
“下午我們找地方試試風箏。”
朱英盛早就等著這天了，為了等朱英華回來，風箏做好後他們都還沒來得及試飛。
“好。”
朱英華原本就是少年，回了家，看著喜歡的東西，哪有不心動的。
“一會先飛我的坦克！”
朱英盛霸氣t宣布。
“不行，先飛我做的飛機。”周正江幼稚起來，跟還沒滿八歲的表弟爭奪第一試飛權。
“不行，我是哥哥的親弟弟，要先試我的禮物。”朱英盛隨口就找到了理由。
“我是表哥，是客人，你不更應該讓著我嗎？”周正江不甘示弱。
“對啊，你是表哥，我親表哥，哪有表哥這麽欺負親表弟的，不行，得先試我的坦克。”朱英盛向周正江伸出舌頭挑釁，據理力爭。
“你們都是男孩子，當然要先試我的！”
秋秋見兩人爭得不可開交，站出來表態，她是女孩子，所有男孩子都要禮讓她。
爭執聲停了，所有人都看向那朵絢麗的紅色大花。
就算沒人介紹，朱英華也能猜出這朵大花風箏出自秋秋之手。
“畫得真好。”
朱英華想了好一會，只能找出這麽個讚美詞。
說實在話，他不想放這個大紅花的風箏，但看著秋秋跟囡囡，還有昊昊那清澈期盼的目光，他覺得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。
幾個男孩對視一眼，都同情地看了一眼朱英華，轉頭默不作聲。
要讓他們放這朵花，他們也是很羞恥的。
朱英華要是能這麽就認輸，那也太枉費他是少年軍人中的一員，在沒法拒絕的情況下，他當然要拖人下水，“一會我們輪流放。”
要丟臉大家一起丟。
丟臉的人多了，那就不再是丟臉。
“小華，我們就算了吧，這可是秋秋單獨送給你的禮物。”周正江快十四歲了，正是特別在意形象的年紀，只要一想到自己放這朵耀眼的紅花時，會有多少人的目光集中在身上，他就覺得頭皮發麻。
朱英華淡淡看了表哥一眼，說道：“不是說好一起玩嗎？”
周正江：“……”他想跳江。
最終小孩們也沒跳成江，而是被王蔓雲叫回去吃午飯。
朱英華今天回家，餐桌上的飯菜肯定要有肉。
雖然不會太多，但絕對是有些的，加上清蒸魚，一大桌子就只剩下了吃飯的聲音，剛來沒幾天的小鄭不太好意思夾菜，不管是朱英盛，還是朱英華，都會主動幫忙夾。
生活在一個屋檐下，那就是一家人。
吃飽喝足，除了昊昊開始犯困，其他孩子一個個精神頭特別好，就想馬上出門玩，還是王蔓雲讓朱英華去洗個澡，換身衣服，才阻止了孩子們的馬上出門。
“哥，走，我帶你去看你的新房間。”
朱英盛拉著朱英華往樓上跑，另外幾個孩子也跟了上去。
只有王蔓雲抱著已經睡著的昊昊坐在沙發上。
昊昊年紀小，瞌睡原本就多，早上已經跟著囡囡在家屬區裏跟其他小孩玩了不少時間，這會再也堅持不住，吃完飯就抱著王蔓雲睡著了。
小孩的父母早就出國工作，他被留了下來。
第一天沒找到父母的時候，小孩還算堅強，沒有哭，可接連好幾天都沒有找到，小孩再也控制不住情緒，哇哇大哭起來。
不管張舒蘭怎麽哄，都哄不好。
最後還是王蔓雲做了好吃的雞蛋面卷給小孩，昊昊才終於抽抽噎噎停下哭聲。
抱著香甜的雞蛋面卷狠狠吃了一頓。
吃完也就認命父母出遠門工作沒法帶自己的走的事實。
這讓張舒蘭松了一口氣。
然後昊昊就經常跟囡囡一起來朱家找王蔓雲了，因為他們知道找到王蔓雲就有香噴噴的好吃的。
跟王蔓雲混熟後，別說囡囡，就是昊昊都自來熟得很，困了，不想回家，直接就抱王蔓雲的大腿，然後安心地睡了過去。
王蔓雲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受孩子的歡迎。
看著昊昊奶呼呼的臉，她的心也柔軟下來，然後就只能當免費的保姆。
葉文靜跟張舒蘭特別不好意思。
自家孩子除了晚上回家睡覺，平時不是在大院玩，就是在朱家吃喝、玩耍，可以說給朱家添麻煩了，為了兩個孩子，趙/蔡兩家沒少送糧票跟肉票給王蔓雲。
王蔓雲不客氣地笑納，看孩子也是需要精力的。
樓上，當朱英華拉開衣櫃看到那個半人多高的小熊布娃娃時，呆住了。
長這麽大，他還是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布娃娃。
當初看到弟弟的醜布娃娃時，眼神裏雖然有嫌棄，但內心深處卻是羨慕的。
羨慕布娃娃雖然醜，卻是弟弟的母親親手縫制的。
是一片母愛。
“哥，這是媽媽給你做的布娃娃，洗得幹幹凈凈，可以抱著睡覺的。”朱英盛見哥哥楞住，立刻從衣櫃裏抱出布娃娃。
“你有嗎？”
朱英華突然問了一句，其實他知道弟弟一定用，但還是想問一句，可能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，什麽都想跟對方比一比。
“有。”
朱英盛用力點頭，然後伸出四個指頭。
看著這四個指頭，朱英華所有的驚喜與歡樂都凝固了。
“我雖然有四個布娃娃，但都是小小的，這麽高點。”朱英盛比了比自己布娃娃的高度，看著朱英華的布娃娃一臉的羨慕。
朱英華的心情瞬間就由陰轉晴，明媚起來。
結果更讓他意外的事，朱英盛接受又補充了一句酸溜溜的話，“我送了表哥表姐各一個，現在只有兩個了，兩個。”
惡狠狠把四根手指變成兩根。
看著這樣的朱英華，所有小朋友都開心地笑了起來。
他們能看出朱英盛並不是不滿送出去的兩個布娃娃，而是心疼自己的布娃娃數量由四變成二。
“小小叔，囡囡沒有，你送囡囡一個！”
囡囡突然抱住了朱英盛。
剛剛看到朱英華的巨大布娃娃時，小女孩就羨慕壞了，要不是見到朱英華只有一個，她早就討要，這會聽說朱英盛還有兩個布娃娃，小女孩直接開口。
囡囡的開口讓房間裏安靜一秒，然後就是哄堂大笑。
朱英華露出笑容把自己的布娃娃接過來塞進衣櫃，然後去拿換洗的衣服，他打算洗個澡再換衣，衣櫃裏的所有東西擺放的位置跟他在之前的家裏一樣，所以並沒有出現翻找不到東西的情況。
朱英華這邊開始找衣服，朱英盛則是欲哭無淚。
“該，誰讓你顯擺！”
周正江樂呵呵地用手輕輕彈了一下表弟的腦門，笑得快要抽過去。
“小小叔，你有點慘。”
趙軍也取笑。
王蔓雲送他的布娃娃他可珍惜的藏著，除了奶奶，誰都沒給看，所以才沒有被囡囡討要，現在好了，等妹妹有了布娃娃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一起玩。
“小小叔，給我布娃娃嘛，囡囡喜歡布娃娃。”
囡囡天真地搖晃著朱英盛的胳膊。
這種情況下，要是不送，那還真是說不過去。
“快去拿娃娃給囡囡，我去洗澡換衣服。”朱英華已經拿好了換洗衣服，見弟弟一臉生無可戀，摸了摸小孩軟乎乎的頭發，春風得意的下樓了。
太好了，弟弟跟他一樣，也只有一個布娃娃。
而且他的布娃娃還比弟弟的大那麽多！
朱英華心滿意足去洗澡，朱英盛只能領著一幫孩子來到隔壁自己的房間，肉疼了好一會，才拉開衣櫃對囡囡說道：“你自己選吧。”
反正都要送，既然都如此，就讓對方自己挑喜歡的。
“我要這個娃娃。”
囡囡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被衣櫃裏的人形娃娃吸引，布娃娃跟個小孩一樣，特別可愛。
朱英盛見自己最愛的那個布娃娃沒有被挑走，松了一口氣，趕緊把人形布娃娃拿出來塞進囡囡的懷裏，然後把衣櫃門關上。
他就一個布娃娃了，再不送。
結果周正江卻並沒有就這麽放過剛剛還得瑟萬分的表弟，慢悠悠來了一句，“昊昊還沒有布娃娃，你說，他會不會跟你要？”
朱英盛的臉綠了。
但他堅持了底線，“不送，堅決不送了，我就剩最後一個，再送我就沒有了，我可以請媽媽給昊昊做一個，但絕對不會再送。”
他記得王蔓雲說過的話，做善事要量力而行。
總不能折損自己的利益來做好事，這樣的好事沒有人會感激，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好欺負。
周正江原本就是逗表弟的，見表弟是真心疼，安撫道：“要不，我那個布娃娃還你吧。”他們是親表兄弟，不可能不心疼朱英盛。
“不用，我知道表哥很喜歡那個布娃娃的。”
朱英盛有原則，也不會濫好人，更不會出爾反爾。
“那讓姑姑給昊昊做一個，就是布料怎麽辦？”周正江是知道各家對布料的看重，就像他們家，以前磨損得不成形的布料都還留著。
編織編織，還能做成拖把。
“跟舒蘭伯娘要啊，布料可金貴了，t哪家已經沒有多餘的了。”朱英盛說得理所當然，他媽媽幫忙做布娃娃就已經很累，要是再添布料，肯定不行。
他得護著媽媽不吃虧。
“我讓我奶奶弄點布料給你家。”趙軍想了想自己跟妹妹的兩個布娃娃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。
“好。”
心思單純的朱英盛沒有雜念。
等朱英華洗完澡，昊昊也舒舒服服睡了個午覺，然後跟著大家一起出門放風箏，只是在見到囡囡懷裏的布娃娃時，小孩羨慕壞了。
亦步亦趨地跟在囡囡身邊，時不時摸一下布娃娃。
朱英華幾人扛著風箏走在前面，個個一臉的紅潤，大紅花風箏，讓他們興奮的同時也羞恥心滿滿。
家屬區大，今天也沒什麽風，孩子們決定不去江邊，就在大院裏試試風箏能不能起飛。
隨著他們手裏的風箏出現在眾人眼裏，瞬間吸引了無數眼光。
有小孩的，也有大人了。
鐘秀秀剛好出門扔垃圾，看到朱英華這群孩子，知認出打頭的兩個是朱家孩子，視線就追隨了過來，然後目光突然停在了囡囡的懷裏。
那是個布娃娃。
人形的。
鐘秀秀的心臟突然就快速跳動起來，眼神也開始熱切來，特別是聽到兩個孩子的說話聲，知道布娃娃是從朱家來的，她差點控制不住情緒。
抓著垃圾簍子的手突然就冒出了青筋。
可見她使用了多大的力道在控制。
嘭嘭嘭——
心跳還在一聲快過一聲，鐘秀秀停留在原地，再也邁不出第二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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